3月9日,晚自習的一次意外停電,竟引發湖南湘潭湘機中學高中生集體燒書、丟書、撕書,目的只為發泄心里積累很久的怨恨。據悉,該校每周只有周日上午半天假。調查發現,湘潭多家學校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補課。(30日央視《新聞1+1》)
一位在重點中學任教的好友有次苦笑著告訴我,高考結束的那天,校園里滿是撕碎的課本、練習冊、試卷,有的畢業生還將撕碎的書堆起來焚燒,好像非如此不能解心頭之恨。此情此景,強烈地刺激了他,并為選擇做一個教師感到悲哀。此后不久,我又從2010年6月13日的荊楚網上獲悉,湖北仙桃某中學也發生了高考生集體撕書焚書事件。
湘機中學撕書、燒書的學生涵蓋了高一至高三三個年段,且時間選擇在高考前,不像仙桃某中學發生在高考后,但兩者指向差不多,均是發泄對書本的不滿,對課堂的不滿,對學校的不滿,對知識的蔑視,對補課的痛恨,歸根結底是在控訴現行教育體制!
高考后將教材毀之一炬還可理解,因為它們已經盡到了敲門磚的作用,這些教材對他們再也用不著了,但現在正是高考沖刺階段,考生一刻也離不開教材和復習資料,高一高二的學生則更加需要教材,可湘機中學的高中生仍然將它們燒了。此種極端行為表明當今中學生是何等地輕視課堂知識,敵視知識的載體——書本。
注意,怒火是會蔓延的,如不及時撲滅,會越燒越旺。秦始皇“焚書坑儒”的暴行暗含著這樣一根邏輯鏈條:知識無用甚而有毒,因而必須實行愚民政策以達到鞏固統治的目的,這就需要將知識的載體即書燒掉;但書只是死的載體,知識還有活的載體,那就是“儒”,俗稱的知識分子,如不從肉體上消滅他們,文化知識還會得到傳承。就這樣,秦始皇由痛恨知識到痛恨書再到痛恨“儒”,最終走到了“焚書坑儒”這一步。
“焚書坑儒”這一聯合詞組,表達的雖是兩種行為,卻表達了暴君一脈相承的心理軌跡:一個不尊重文化知識的人,也不會尊重有文化的人(古代稱“儒”,今天叫“老師)。這一命題還可做這樣的表述:一個極端痛恨文化知識的人,自然會無比痛恨有文化的人。延伸一下,就會得出如此可怕的命題:一群恨不得把所有教材都付之一炬的學生,難道就不會遷怒于老師,做出辱罵毆打等傷害老師的事出來?近年來,傷師甚而弒師的新聞難道還聽得少嗎?典型如山西朔州二中男生李明殘忍殺害郝旭東老師事件。他在自己的“死亡日記”中寫道:我希望我用這種方式可以喚醒人們對學生的態度,認識社會,認識國家,認識到老師的混蛋,讓教育業可以改變。”(08年10月21日《三晉都市報》)
絕非危言聳聽!我從上述撕書、燒書事件中分明感受到了有種危險正在迫近老師。為此,我強烈呼吁,不求別的,只求保護教師的人生安全,教育部門要用鐵的決心和鐵的手段,減輕學生壓力,堅決禁止節假日補課,同時啟動教育體制改革,打破應試教育一統天下的局面,改革課程模式,引入多元評價機制,革新一考定終身的考試制度,讓學生從沉重的應試枷鎖下解放出來,輕松愉快地學習文化知識,做一個愛書、愛知識也愛老師的好公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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