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-03-14 09:29:00 來源: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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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見大溪地,它有著高更筆下的風情,大片強烈的色彩,濃綠如墨的山峰,湛藍得不真實的海水,橙紅或橙黃的珊瑚,這些超乎尋常的色彩,我們一度以為那不過是高更畫家一般天馬行空的想象,可在大溪地,它是真實的。
大溪地
天堂在街角
Mahu是誰?是從小被男扮女裝的男子,是高更迷戀上大溪地的理由之一,他那幅《希瓦歐阿島巫師》里的巫師郝普阿尼,就是Mahu的形象—女性化的長發插著小花,身上的大紅斗篷在背后燃燒。
終于踏上大溪地的土地,時間快速退后,今天,又從頭開始了。大溪地和新西蘭時差23小時,經過了5個多小時的飛行之后,這一天,又重新來了,這是多么奇妙的感覺啊。飛往帕皮提的航班延誤,只能給預定的酒店發了封電郵去解釋,并要求推遲入住時間,酒店主人回信說,別著急啊,大溪地的陽光和歡樂永遠在等著你們。大溪地的人,都是詩人嗎?
天堂的街角
1891年,高更繞過茉莉亞的山,就看到了大溪地的島,踏上大溪地的第一步,就是在帕皮提,然后,就有了高更的大溪地故事。
高更說,生活在帕皮提,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。那里根本就是一個小歐洲,充斥著日漸高漲的殖民熱潮,及裝模裝樣地想模仿歐洲習俗、風尚和文明的荒謬,這些,正是他想逃離的。這是怎么了呢,心中的桃花源,居然成為了另外一個小歐洲,離開巴黎,經過63天艱苦的海上旅行之后,高更仿佛又見到了一個小巴黎。
如今的帕皮提,是大溪地的首府,一座很典型的大溪地城市,來尋找寧靜生活超越世俗的游客們,會嫌它過于人間煙火氣息,可它就像是大溪地的一個天真而狂熱的夢想,是一個海水與火焰癡纏的矛盾世界,港口、商店、綠蔭濃密的大街和人頭熙攘的市場,和當年高更見到的,是那么的相似。所以,如果你不想被現代生活所遺忘,你想像巴黎人一樣,在街角的某個咖啡館,在南太平洋的陽光下,想一想某年某月的故事,這里倒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小境界。
熱鬧的集市
最熱鬧的去處,是帕皮提市場。早上的時光異常繁忙,占地7000平方米的帕皮提市場是個兩層樓的建筑,卻常常都被四射的活力和生活的氣息占據得滿滿當當。掛在貨攤上的草帽、編織袋子,一堆堆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水果和花朵,都有著和主人衣飾一樣的鮮艷又熱情的色彩。那些水靈靈的芋頭、蔬菜、植物和鮮魚蝦貝,色澤飽滿,充滿了雀躍的生機。上到頂層,那里波利尼西亞風格的手工制品和藝術品,Pareo和漂亮的床單,都在等著被人認領回家。
可市場里的精彩,并不是這些商品。還記得高更畫里的女人們嗎?在帕皮提的中央市場,那些宛如從高更畫作里走出來,正忙著編織花環的女人們,無論身材胖瘦都裹了五顏六色的花裙,和著市場里色彩飽滿的一切,都那么不吝于遮蓋一絲絲生命的顏色;還有那個男人,穿上湖藍晚禮服式的長裙,留了長長的發,翹著蘭花指,神色淡然,婉轉地在菜攤前吟唱著什么,在喧鬧的市場里,高高低低的歌聲,居然清晰可聞,周圍一圈女人,都崇敬地看著他,這是Mahu。
Mahu是誰?他或者他們,是從小被男扮女裝的男子,曾經,也是高更迷戀上大溪地的理由之一,他那幅《希瓦歐阿島巫師》里的巫師郝普阿尼,就是Mahu的形象——女性化的長發插著小花,身上的大紅斗篷在背后燃燒;而讓高更有點兒驕傲,也有點兒哭笑不得的是,法國海軍少尉熱諾,高更在帕皮提的早期朋友之一,卻告訴高更,毛利人根據他的長發和頭上戴的莫希干人的小帽子,暗地里嘀咕,這個法國佬高更也是一個Mahu呢。
TIPS
保羅·高更
與梵高、塞尚合稱為印象派三杰的高更,生于巴黎,逝于馬克薩斯群島的希瓦歐阿,在經歷了63天的海上旅行之后,他到達大溪地,并且留了下來,大溪地的濃郁風情和美貌女子,成為了高更畫中,最具有特色的一筆。
馬龍·白蘭度
在大溪地拍完《叛艦喋血記》之后,馬龍·白蘭度就在當地買了一處居所,并娶了一個大溪地女郎,開始了大溪地純凈美好的生活。
黑珍珠
世界上最好的黑珍珠,它誕生于波利尼西亞瀉湖里那些溫暖的珊瑚叢,雖然號稱黑珍珠,其實有著紫紅、藍色、銀灰、海綠等不同顏色和等級的區別。
Pareo,這一幅幅有著漂亮圖案、色彩繽紛的布,是大溪地人最美的衣
Pareo
通常是一大幅長方形的印花布,印著極富波利尼西亞特色的美麗花紋,色彩繽紛,可以根據各種不同的方法將它變成褲、半身或連身裙。
艷麗的色彩
《皇太子的初戀》
曾經一度熱播的韓劇《皇太子的初戀》,就是在大溪地取外景的,比男女主角還搶眼的就當屬大溪地的美景,讓大溪地成為蜜月婚禮的絕佳去處。
諾麗果
被譽為“植物王后”“上帝恩賜”的諾麗果只生長在這南太平洋島上的波利尼西亞群島上,早在幾千年前,大溪地人就已經發現了它的奇妙功能,雖然島上沒有現代的醫療設備,但當地人沒有三高、沒有癌癥,壽命很長,平均達到82歲。
草裙舞
熱情奔放的草裙舞,活力四射的雙人舞,大溪地的女人和男人們熱愛跳舞,如今游客們可以在茉莉亞島上的Tiki村,還有一些酒店度假村里看到最傳統的波利尼西亞舞蹈,在每年的7月,在帕皮提等許多地方,還舉行盛大的音樂舞蹈節。
樂土依舊
當追隨著高更的腳步來到這個滿是意象的島嶼時,我們想,我們是更遲了一點。遲,就意味著當初的一切皆可能不在;遲,就意味著逝去的歲月不可挽回,真是如此嗎?
大溪地島上最美的藍色,當地人說,是在Puna'auia。這里有大溪地島上最美的海和沙灘,女孩子們的身段,如旖旎的海岸線,迤邐在人們所行經的路上,這是何等的夢幻?很多人來到這里之后,包括高更,便開始買土地建房子留了下來,隔著幽藍的海,對面就是茉莉亞島。我們住的客棧老板也是其中一個,身為瑞士人卻說,瑞士的美,太一本正經,隨性而為的Puna'auia,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。
人間仙境
1895年,高更又一次離開巴黎。他再次回到大溪地,選擇住在了Puna'auia,帕皮提以南20公里,他買下了一小塊土地,蓋了一間茅草屋,又重新開始了他迷戀的大溪地生活。這次,他的女伴叫帕芙拉,一個有著馬黛茶膚色的大溪地女孩。
帕皮提再往南50公里就是馬泰阿。直到今天,來往于帕皮提與馬泰阿的公共巴士,還是懶洋洋地,有一搭沒一搭地運行著,馬泰阿小鎮仿佛依舊沉睡在高更那輕軟連綿的夢里。
我們問客棧老板有沒有可能坐公共巴士去馬泰阿小鎮,客棧老板對著電腦苦思冥想了半天,隨口問了一句,你們干嘛要去馬泰阿呀?“想去看一看高更博物館。”他一臉的釋然,“哎呀,那就不要去了,哪有必要這么遠去那個高更博物館呀,除了一些尺寸很小的復制品,什么都沒有,相信我吧。”
我們當然相信他,今天的馬泰阿小鎮上的高更博物館,館藏品或許沒有吸引人的地方,但那里畢竟是高更曾經生活過的地方,如果說,要在大溪地島上尋找一個遠離西方文明的地方,應該就是這里。小漁村里的生活,怡然自得,黑色的海灘上,一種巨大的魚被成排倒掛在樹杈上,魚沒有鱗片,在天光的蔚藍下映出一種如銀絲一般的薄藍光澤,賣魚女人,懷里坐著年幼的女兒,專心地給她梳理著頭發,外面地世界紛紛攘攘,卻是多么遙遠的事情啊。
高更熱愛的,不僅僅是大溪地的美,更是他筆下的這些大溪地的人們
今天的大溪地,有著一種靡靡的奢華之風。最奢華的酒店,最昂貴的物價,這于當年的高更同樣是高不可攀的。事實上,當年,高更在大溪地的生活是貧困的,我們那位客棧老板無比遺憾地說道,曾經為了一解酒精騷擾之苦,高更即興揮筆畫了一幅 裸女畫,只是為了交換一杯啤酒——可惜與他做這筆買賣的男子,有一個和蘇格拉底一樣善妒的悍妻,見到這張裸女畫時,不由分說一把火就把它給燒了。一把火,燒了幾百萬吧,所以,民宿老板總結道,一個好的老婆,比到手的財產更重要。
不管如何,顯然,高更給如今的大溪地以及波利尼西亞帶來了一筆又一筆的財富,他筆下那帶著懶散的、幻境一般的波利尼西亞,如今已經宛然成為了一種視覺標志,誘惑著來自西方,而今又是來自于東方的人們,蜂擁而至,我們在奧克蘭機場候機時周圍一圈的游人們,來自于美國的老夫妻,來自于法國的兄弟倆,來自于印度的新婚小兩口,來自于韓國的一家三口,都不約而同來到大溪地尋找一種幸福的感覺,這種幸福和快樂,和高更一樣嗎?
或許不是,當年高更尋找一個兀自孤獨的世外桃源,一種讓生命力蓬勃的原始和熱情,一百多年前,高更來到這里時,說了一句:他來遲了。殖民者和西方已經在這里散播了幾十年,今天在大溪地,高更所希望的純凈的熱帶樂土般的生活方式,恐怕早已經是岌岌可危。
傍晚時分,巴士從亂糟糟的帕皮提返回Puna'auia,車緩慢地挪動,寧靜的太平洋深處的大溪地,已經開始塞車,就像很多飛速發展的城市一樣,就像當地人告訴我們的那樣,我不能確定要多長時間。所以,當我們追隨著高更的腳步來到這個滿是意象的島嶼時,我們想,我們是更遲了一點,遲,就意味著當初的一切皆可能不在,遲,就意味著逝去的歲月不可挽回,真是如此嗎?去往Puna'auia的巴士都收車很早,我們在末班巴士上看到了誘人的夕陽,不由自主地下了車,可忘記了,那是末班巴士,錯過了末班車又能如何?只能埋頭苦苦趕路,忽然,一輛車慢了下來,一句法語都聽不懂,但那老頭兒只是笑啊笑啊,做手勢讓我們上車,那可愛的微笑,和那誘人的夕陽一樣難以抵擋,所以,我們又不由自主地上了他的車,他一直把我們送到了家門口。
如果大溪地有樂土,就應該是在這些高更最后停留的地方,高更熱愛的,不僅僅是大溪地的美,更是他筆下的這些大溪地的人們,他們,總是能夠給你帶來藍色而澄凈的心情,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變得透明了。
TIPS
高更博物館(Musée Gauguin)
保羅·高更博物館位于大溪地島西南角,保羅·高更曾于1891至1893年和1895至1901年兩度到大溪地,完成了他一生中重要的畫作。雖然博物館展示的高更 原作并不是很多,但是博物館的別致陳設絕對值得一看。
地址:South coast of Tahiti Nui PK 51.2
開放時間:9:00-17:00
門票:600太平洋法郎
香草美人
《諾阿諾阿》是高更唯一不用繪畫來表達的一段幸福時光,這種由衷的幸福,來自于大溪地的女人和花。大溪地的少女,喜歡帶著花環去跳舞,她們熱情順從,就像是一朵半開的梔子花,此前,此后,都是故事。
花的海洋
高更的畫中,最美麗的自然就是那些大溪地的女人,高更說,她們大大方方地看著你,充滿尊嚴,毫不膽怯,她們慷慨好客……是的,大溪地女人,太平洋的風和赤道的陽光賜予了她們古銅色的皮膚,潤澤的花環,一塊Pareo的花布隨意地裹在身上,加上美麗的微笑。我們看著她們,示意要照相,于是她們就停下來,美麗地笑了起來,這些如同陽光般燦爛大溪地女孩啊,從來就沒有因為時光而改變過。
帕皮提的機場,就像南太平洋諸島國一樣,大花布裙的歌者和舞者正迎候在入關處,眼睛也會跳舞的女孩兒輕快地扭動著身軀,空氣中浮動著的梔子花香,炙熱的太平洋風情迎面撲來,花香就從一個竹編的大盤子里傳出來,上面擱滿了又香又白的花,Tiare,法屬波利尼西亞的國花。
來客不論男女老少,皆學了當地人,把花往耳后一插—有的插在左邊,有的插在右邊,相互看看,也不知道到底誰對了。一同下飛機的帕皮提女孩兒海娜忍不住笑了,教我們,如果是女生,戴在左邊表示已婚,告訴其他男士不要追求自己;戴在右邊是未婚,但暫時不想被追求;戴在中間是給自己心儀的人看的,表示她需要他。可對于游客,帶在哪邊又何妨?在那朵嬌俏的白花襯掩下,再疲憊沉重的面孔模樣,瞬間便蒙上了一層輕盈,花香驅逐了昏昏的睡意。
香草美人
海娜,將右耳那一支有點兒萎靡的紅花拿下,取了一朵白色的梔子花重新插在左邊,那你到底是未婚還是已婚呢?海娜調皮地說,在外面,她是未婚,現在她男朋友要來接機了,她就是已婚。海娜,有著大溪地女孩兒一頭蓬松的卷發,極具挑逗的眼神兒,一刻沒有安靜,“我男朋友是個在銀行工作的法國人,他常常說你為什么不能像法國女人一樣優雅呢?”“可如果你喜歡法國女人的優雅,你為什么要來找我呢,直接去找法國女人好了。”說得極是,如果高更喜歡巴黎的調調,他為什么要來大溪地呢?
我們來到這里的第一天,在房間的門口,就被芒果砸在肩膀,黃橙橙的芒果汁順勢濺了一腳,高更一直夢想的地方,和他來到大溪地的理由,就是希望能夠生活在一個不需要為金錢和物質而擔憂的地方,“大溪地人只需要抬手便可采摘食物,因此他們無需勞作,對他們而言,生活就是唱歌和做愛”,這對于高更而言,是怎么樣的誘惑啊,又是那么的不可思議,可大溪地做到了。那個瑞典人斯特林堡粗暴地抨擊高更,在這些畫中我看見了許多連植物學家也不曾見過的樹,可是,高更沒有撒謊,是的,這個如此豐饒的島嶼里,就生存了這么多奇奇怪怪的,恐怕連植物學家都未曾見過的植物。
夜晚靜謐,在寂靜中,我聽到自己的心跳,高更如是說。總覺得這里諾阿諾阿的香氣,有點不真實,就像一出好戲,突然從天上撒下了帷幕,只因風景太眩人,只能摒住呼吸靜靜地沉浸下去。
TIPS
《諾阿諾阿》
《諾阿諾阿》是高更在塔希提島居住期間書寫的散記。一段時期以來流傳的版本是畫家的朋友詩人夏爾?莫里斯大肆修改過的。直到1987年,根據高更原始手稿和盧浮宮博物館圖畫室收藏的高更原始插圖,法國出版了《諾阿諾阿》手稿影印本,才恢復了其本來面目—這時距離高更逝世已84年。